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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双子地藏

第十一章 双子地藏

澪一路小跑地追着红蝶,很快便来到入村时的鸟居处。红蝶就在前方不远处的草丛上方盘旋着,可见那里一定有钥匙。澪正要上前查看,忽然脚踩到了什么东西,趔趄了两步,差点滑倒。

“什么东西啊?”

又是一页笔记?这个作者是不是有随写随丢的习惯?每一部分笔记都乱丢的?而且刚入村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地上有什么东西,怎么无端端就冒了出来?

澪哭笑不得,将它捡了起来,摸索着与原来在逢坂家里间捡到的纸条拼接了起来:

“为了再次调查看看初入此村时的鸟居,而来到此高台。”

“但是不管调查几次,只能见到腐朽的鸟居埋没在树木与杂草之中。我与美也子进入时的通道已经无法找到。”

“这个高台被称为“御园”,根据文献,这里似乎是村子举办仪式时的极重要场所。”

“正中央有被称为“贽岩”的大石,被周围的结界所封印着。”

“此“贽岩”于文献中,似乎是为了封住某个穴的“盖”。”

“以如此巨大的岩石堵塞的穴,究竟是怎样的东西呢?”

“另外,为何该穴一定非得要盖上呢?”

“说不定该穴正是我想找的通往村外的洞穴。”

“有更进一步详细调查的必要。”

读到这里,射影机又开始微微一震,眼瞅着鸟居的方向站着个影子,澪忙举起来,按下了快门。还是刚刚那个影子,身形和真澄非常相似的那个地缚灵。笔记十之八九是他写的,真想问问他为何要写一段丢一段,难不成怕被什么人察觉到撕毁不成?

红蝶盘旋的草丛里就是进村时看到的地藏,澪把手伸到了地藏后摸了一番,果然有一块木制的大片东西。澪拿出来在火光下细看,没错,木块上所刻花纹正是之前立花——桐生通道上大门口左侧看到的双子之一。虽说已经非常老旧了,但是做工相当讲究,双子没有刻五官,形态却栩栩如生。一点也不亚于佛牌上的佛像。即便是上了年份,木器漆有所剥落,却没有一点被腐蚀的样子,不知道上面上了什么东西,竟能躲过虫蛀和鼠咬。而且,看似一大块的木片却并不厚,好似一折就断,可真的尝试着去掰,却怎么都掰不断。还有,明明是木片摔在地上却有“乓乓”的声音,质地还有些重,真令人好奇这究竟是什么做的?

在澪取得左侧的双子地藏钥匙时,红蝶再次神隐。看来她又得花点功夫去找红蝶了,好在现在不是无头苍蝇,只要能找到红蝶,就能找到地藏,进而找到下一片钥匙。可是那么大块的钥匙不方便携带吧,周围又没有可以作为包裹的东西,怎么办呢?要是能像收音机一样需要的时候显现出来,不需要的时候自己不见就好了。

澪正在YY中,手中的那块双子地藏钥匙慢慢消失不见了。

“诶!钥匙呢?”

澪一阵惊慌,难道真的如她所料钥匙和收音机一样,不需要的时候自动隐藏?

“钥匙,出来。”

澪闭着眼睛默念,果然,双子地藏的钥匙慢慢现于右手掌。她欣喜万分,怎么一直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牛叉的特异功能啊?和最近电视热播的哆啦a梦的百宝袋一样。

澪正在兴头上,浑然不觉背后三个鬼影窸窸窣窣地悄然逼近。两个拿着火把的影子飘在后面,一个拿着镰刀的影子飘在前面,当飘到澪背后的时候,镰刀高高举起并劈了下去……

“啊……”

陡然间,一阵刀割般剧痛袭来,同时伴有一阵刺骨的寒意,这阴森的感觉令人心悸。澪此时才察觉射影机已经震动很久,吃痛的澪一个不小心往前一扑,踉踉跄跄地爬到一边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转身举起射影机,对着鬼魂一顿狂拍。

好在这些村民的鬼影移动速度较为缓慢,否则以澪此时受伤的情况又不太有战斗经验的身手,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几下快门之后,怨灵们凄厉地叫唤着消散而去。在怨灵刚被打败的地面上,掉了一颗念珠。澪收了念珠,再看了看刚刚被砍的那个伤口,好在镰刀也是个影子,并没有流血,只是真的会痛,还伴着呼吸急促般难受的感觉。澪拿出万叶丸,吃了几颗,稍觉有些缓解。虽然澪也算见识了点世面,进村后经历了不少的战斗,虽说对于未知的事情还是挺保守,但天生大大咧咧的性格让她很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哪怕她自己也时刻提醒着要小心,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还不如姐姐性格沉稳些。

神秘的红蝶又出现了,这次往村口方向飞去。澪平复了下心态,一步分作两步地跟了过去,毕竟受伤了,需要点时间恢复体力。不过红蝶可不会等她,只能走一步歇一步了。

幸亏受伤不重,加上万叶丸的疗效,很快澪就恢复了八九成体力。正当澪尾随者红蝶趔趔趄趄地来到逢坂家门前的三岔路口处之时,她听到背后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警惕地转身举起射影机,那是两个举着火把的村民鬼魂,正往仓库的方向飘去。

“不妙!树月在那里呢!怎么办?这些鬼魂可是会害人的!可是,红蝶并不会等我啊……”

看着红蝶渐渐离自己远去,再不追上就来不及了!但任由村民的鬼魂去骚扰树月,她又于心不忍。怎么办,澪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记得团团转……

终于,她还是不能放任鬼魂害人,见死不救,于是,她朝着仓库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这次轮到她偷袭鬼魂们了,有点不君子,但得手时还是很得意的。没两下就把灵体给灭了。看着那灵体被分解成一个个光点的能量,尽数被射影机所吸收,澪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树月,你欠我个人情!哟?还有一颗紫色的矿石?”

这俩鬼魂和之前的不同,生前应该带着这种具有灵力的矿石在身上。虽说紫色最容易融于黑夜之中,但这块紫色矿石在手电筒的映照下却显得格外醒目,亮晶晶地让人捧在手里就觉得犹如葡萄般就差挤出汁了。

澪放到收音机里,随即一阵电波杂音,几个男声机械般地重复着:

“……寻找……双子……双子……双子……”

“为了村子……再一次……再一次……仪式……”

“……以楔也没办法……寻找……巫女…………没有两个人……就没有意义了……”

什么意思?楔是什么?双子巫女是像地藏一样刻画着两个小人的人物吗?不是说不可以讨论仪式,这俩人还聊起来了,难不成是因为这样被灭口了?他们口中的没有两个人就没有意义指的又是什么……

澪即便记性再好,理清思路也需要费一番时间,却没有机会让她好好坐下来将之前的碎片给整理整理。当她再望向逢坂家方向时,红蝶早就没了踪影。没办法,只能在暗无天日的街道上,靠着一根手电筒像扫雷般找着双子地藏,还好双子地藏算是一条线索,毕竟找到红蝶盘旋的地藏就能拿到右半边地藏钥匙。

村子不大,地藏倒不少。好像村民们非常敬重双子一般,放置了好多双子地藏在地上。可是澪找了很久,依旧没有找到红蝶所包裹的地藏。

马上要沿着村里的另一条路往村外头去了,外面又是个乌漆墨黑的三岔路口,澪不太愿意贸然闯进去,准备调查完这挂着“桐生”门牌的最后一个地藏再回到村子里搜寻一番,没准有自己漏掉的呢?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看到了被红蝶包裹的地藏。只是这个地藏略微有些怪,澪一开始说不出哪里有古怪,仔细琢磨了下,赫然发现:这里有一排的地藏,却只有这个地藏是双子的,旁边还有红色风车,没有风的情况下依然能自行转动。这是基于什么原理制作的?为什么要这么摆设地藏?算了,反正这个村子到处都透露着阴森诡异,都无法用常人所能理解的方式去解读了……

澪伸手去地藏里掏了一番,只翻出几张纸,并没有看到钥匙。潦草的笔记似乎和调查记录是一致的。

“我X!浪费我这么一番功夫,竟然不是钥匙,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澪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脏话,忙捂住了嘴。今天是怎么了,家教森严的澪从来不说粗话,如果让父母听到一定要挨骂的。澪察觉到自己的教养不知为何竟有些许变化。难道和那时与姐姐缠绵有关……

呸呸呸,不能想那个……羞死人了,让爸妈知道可就不仅仅是挨骂那么简单了。澪甩了甩头,极力不去想那件事。

此刻,红蝶又飞了起来,盘旋着往村外头的三岔路飘去。澪来不及细想,收好笔记就又跟了上去。这次要是不跟紧,就不知道下回又要找多久了。不过澪还是长了个心眼,依照之前每次拿到笔记都会有类似真澄的地缚灵现身的经验,如果没看错这回应该也会出现吧。

如她所料,地缚灵再次若隐若现,澪倒着跑了几步,举起射影机拍了一下。这其实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或者说澪有收集齐全的癖好吧。

跟着红蝶过了一个淌水的小桥,满地的落叶和杂草后,来到了另一个鸟居。鸟居后面是一段段向上的台阶,台阶上方窸窸窣窣的,似有什么东西在爬着。澪打了个喷嚏,那些东西好似发现身后有人,正欲转身。澪慌忙关掉了手电筒,找了个土墩躲了起来,只留下半张脸偷窥着他们。

借着月光,澪看到,台阶的最上方,五六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高帽的人影拄着长长的法杖正蹒跚着向上爬,看那穿着打扮像是神官,可是却全都猫着腰,似乎在做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听到响动,他们齐刷刷转身,澪差点吓出胆来:那几个不是人,是几具骷髅头,脸上还挂着面纱,虽然有点远、夜色不甚明朗,但还是可以辨认得出它们没有脸皮和五官。黑洞洞的窟窿似乎随时都能把人吞噬一样!妈呀,相比起这几具骷髅头的可怖,村民们的鬼魂算是温柔多了,虽说他们下手一点也不轻……

那几个神官打扮的家伙扫视了一会儿,没看见人,就继续向上爬,直到没顶。红蝶也跟在了后面,澪咽了下口水,擦了擦额头上不知是害怕还是累出的汗,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这条台阶很宽很长,这种台阶在日本被叫做男坂,主要是神官抬着神轿(也可能是祭品)到神社途径之路,因为非常陡,想要爬上顶部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在古代,女子穿着和服不可裸露大腿的,所以可以从另一边专供女士用的缓坡(叫做女坂)上到神社。明显村里男丁较多,可能是怕人多谒见朝拜会造成推搡,因此做到一阶可以同时容纳4人站立的宽度。每隔7个台阶可见两侧各有一个石灯,石灯里的烛火非常的微弱,但是却不熄灭。依稀可见石灯污迹斑斑,看来是很有一段历史了。

不过澪并没有选择爬缓坡,虽然家风规定去神社要走女坂,但总不能为了省力气而让红蝶这条线索断了吧。咬咬牙,服下一颗万叶丸,沿着石阶爬一会儿歇一会儿,好不容易,澪终于爬到顶了。眼前是一条宽阔的参道,参道两边摆着和台阶上一样的六个石灯,参道尽头则是一间小小的神社,虽然小又古老,构造却很精致,门口处挂有“暮羽神社”四个字和一个很大的蝴蝶纹章。令人好奇的是刚刚的“神官”们不见了踪影,难道进了神社?看神社大门紧闭,而且布满了蛛网,倒像很久没开过的样子。人是没见着,地缚灵倒是有一个:神社下一个孩子的地缚灵进了射影机的相册。

红蝶就在神社门口不远的一块地藏上飞舞着。澪快步上前蹲下查看,嗯,没错,是右半块双子地藏的钥匙,质地做工和之前拿到的左半块一样,这块地藏钥匙的双子一样头部被切掉了,两块钥匙相拼切口正吻合。嗯?还有几张纸?

又是笔记的残缺部分,澪想起刚刚在桐生门牌下拿到的那几页因走得匆忙,尚未阅读,此时既然都找到了钥匙,权当休息了,一屁股坐在神社的门前台阶上,就着手电筒的光读了起来。

“为什么一个画了双子的地藏夹杂在并排的空地藏中?”

“这地方有着将双子视为特别存在之风俗的特别仪式,必定是由兄弟或是姐妹来执行仪式。”

“然后似乎每当仪式结束后,村里的某处便会树立新的双子地藏。”

“仪式本身以数十年一度的周期被举行,但细数双子地藏的数量,这历史似乎已经相当古老了。”

“于村中发现的双子地藏,为何全都是某一人物脖子以上的部分被破坏掉。其中也有原本就没有做的。”

“这样的事情说不定本身没有什么意义,但总有着不太舒服的感觉。说不定不应该将美也子一个人留下的……”

“使用双子的仪式是怎样的仪式?遗憾的是还找不到详细的记录。必须快点找到离开村子的方法……”

“登上长长的阶梯,于雾气笼罩中看见一间小神社。”

“虽然像是相当古老的建筑,但构建得相当紧实,没有特别明显的损伤。”

“入口处描绘着很大的蝴蝶纹章,这与渡过大桥后的那间建筑,似乎是一样的图案。”

““蝶”这字眼于此村中,似乎与“双子”一样拥有特别的意义。记载关于村里举行的特别仪式之文献中也多有所见。”

““蝶”似乎是某种暗语,不太明白其代表了何种意义。但从文章的前后文之关联来看,大约可以看出是指某种“仪式”的词语。”

“无论它究竟代表什么意义,拥有“蝶”之纹章的这个神社,应该有某种重要作用。有再调查的必要!”

读到这,射影机开始微微颤动,澪知道,那个地缚灵又要出现了。她缓缓地举起射影机左右环顾了一圈,终于在神社门口找到了它。这次不同于前几次,鬼影呆呆的望向神社,却不是站在地藏的周围。澪按下了快门,顿觉手中的笔记有所异样,原来在她按下快门拍照的一刹那,笔记竟然凭空多增添了几页。这让澪十分讶异:

“进入这村中过了几日呢?”

“有大约经过三日的感觉,但也有好像已经经过好几年的感觉。”

“在永夜的此村,对时间的感觉变得模糊不清。”

“美也子已疲惫不堪,精疲力竭了,偶尔她向着我软弱无力地微笑着,但连那样子看起来都非常可怜。”

“慢慢的体力与精神都到达极限了吧?”

“还未能找出离开村子的方法,但重新检视至今为止找到的此村资料,好不容易发现了可成为线索的记述。”

“此村的地下有着被称为“深道”的巨大地下通路存在着,村内的各要所似乎都是以此连结着。”

“这通路似乎自古以来皆被利用来当做仪式时往来各屋子,及保存重要物品的场所。”

“虽然无法从书面得知此地下通路的规模如何,但说不定可以发现通往村外的道路。但遗憾的是并未发现有关深道入口的文章。”

“若是能问到执掌此村全部祭典的“黑泽家”的话,应该可以得到往地下通路的线索之类的吧。”

“我决定将美也子留在这里,一个人前往黑泽家调查。”

“一定会找到通往村外的入口的,然后回到美也子身边!”

读完笔记,澪唏嘘不已:可怜一对相爱的恋人,最终竟然落得这等下场。要是当时真澄不要答应来这里做地质调查,现在两人应该已经成婚生子,过着天伦之乐的生活了吧……澪将这些笔记收拾好,放在了神社入口处,闭上眼,双手合十,帮这对苦命鸳鸯祷告了一番,许久,才动身往黑泽家方向而去。

“咔哒!咚咚……”

两片木块雕像刚嵌入门内,大门就轰隆隆地自动推开了。眼前弥漫着浓雾,但靠着手电筒可以看见,面前是一片巨大的湖泊,一条长长的木板桥架在湖泊上方,笼罩在浓雾当中,直通黑暗的另一头,不晓得湖的对岸会有些什么。

“这就是树月说的叹息之桥吧?”

澪惊叹着:木板桥足有四米宽,用的是上好的实木铺设而成,桥上的栏杆虽然风化得厉害,但可见上面的雕花和蝴蝶的图案是经过精雕细琢的,修建这样的一座桥想必也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吧。即便是现在,木材也是较为昂贵的建筑材料,更何况是如此封闭的小村子。黑泽家真是极尽奢侈,村民们本来就没什么经济来源,恐怕祭主都是用一些不正常的手段兴师动众给他家门口修这么个形象工程吧?没准山上的好树木能砍的都被砍得差不多了……

虽说都是用料上乘,但也经受不住人来人往的踩踏和岁月的侵蚀。桥上坑坑洼洼的,有一段的木板似乎受到过强有力的冲击而断裂。走起来也是“嘎吱、嘎吱”作响,生怕哪个地方突然脱节,直接掉到湖里去喂鱼了。

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偶尔能透过手电筒有限的光照距离,从木板断裂的夹缝中捡到点便宜:几颗万叶丸和一些14式胶卷,至于为什么它们会在这里,恐怕无从考究了。

桥很长,雾气也重,澪又服了一颗万叶丸,好不容易走到了桥中央。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挡住了:

“是结界吗?”

澪举起射影机,却什么也照不到。

就在澪一筹莫展之际,澪看到在湖面的中心,离桥不远的地方,浮着一个女子的身体。女子脸朝下躺着,穿着长裙披肩散发,具体的看不大清楚,也不知道到底是浮着的还是飘着的。澪拿起了射影机,拍了一下。

就在此时,感应灯陡然从蓝色变为红色,射影机不住地震动,画面中的女子不见了!澪突然觉得头上有点痒,有个东西在眼前飘啊飘的。

是蜘蛛丝吗?澪用手拨了拨,正当她放下射影机之时,一张浮肿的人脸倒挂着,正大张着空洞的嘴,脸贴脸地看着她……

“啊——!!!”

澪吓得尖叫一声,倒退了好几步,突然间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如此骇人的一张鬼脸,还闻到了湖水中刺鼻的腥臭味,任谁都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女鬼像游在水里一般,旋转着朝澪抓了过来。即便因为生前泡在水里尸体有些浮肿,看起来臃肿不堪,但一点也不影响它灵活的身手。身上的长裙似它的翅膀,随着女鬼的上上下下此起彼伏。澪见势,慌忙举起射影机……

“咔嚓!咔嚓!”

澪连着拍了几张,却都被怨灵巧妙地躲了过去。完了,碰到高手了!澪又急又怕,突然间,怨灵从射影机取景框中“咻”地一下,消失了!

“去……去哪了?”

澪正小心翼翼地在四处查看着,冷不丁,女鬼从桥洞中向上窜了出来,双手掐着澪的脖子:

“哇啊!”

澪一声惨叫,双手不断地挥舞,企图摆脱掉魔爪。但是却只抓到空气,看着眼前的猎物无力地挣扎着,女鬼则奸笑着,手也越掐越用力。

“呃……呃……”

就在澪逐渐失去意识之时,手碰到了随身带的御神水,下意识地朝怨灵滴了一滴。

“呀!”

怨灵似乎非常害怕这东西,霎时松开了双手。澪刚觉得气管被松开后,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说空气质量相当糟糕,但总比断气来得强,此时再糟糕的空气也是澪的救命稻草。

澪稍微恢复了点体力,马上回过神来,趁着怨灵因为御神水的效果原地晕眩之际,拿起射影机,按了快门。

“呀啊——”

女鬼吃痛,射影机上显示女鬼的能量槽去了一半,看来女鬼虽然凶猛,能量却没多少,而且手上还有御神水呢。澪这么想着,大胆地朝女鬼靠了过去。

在澪举起射影机后,女鬼又再次消失,很明显,它还想故技重施。不过这次澪学乖了,她迅速放下了射影机,随时关注着脚下,手上掐着御神水,等着女鬼的第二次突袭。

果然,和上次一样,女鬼从栏杆处的桥洞张着嘴,高举着双手又冒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澪向后一仰,只是幅度太大,重心不稳,倒了下去。好在她是女孩子,体重较轻,又倒在桥面比较结实的部分,才不至于跌入湖中。

意外地失去了猎物,女鬼也很是惊讶,呆在原地足有一秒的时间。可生死对决之际,一秒即可定胜负。就在它不知所措时,一个镜头正瞄准它,当它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哇啊!——”

一声凄厉的鬼叫,怨灵被消灭了。澪扶着不安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此时方才觉得,脖子刚被掐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倒了几滴御神水抹了抹,效果出奇的好。不一会儿就不疼了,连体力都恢复了八九成,比万叶丸还管用!看来这东西不只是妖魔无法造次,还能治病呢!

“又有东西了?”

澪看到刚怨灵站着的地方,一颗绿水晶和念珠正闪闪发着光。

“……冷……痛苦……流入了……好冷……好暗……救我……”

看来女鬼生前是掉入湖中溺死的,唉,真是可怜,澪惋惜着,收了念珠站起身,此时之前堵在路上的结界也已经消除,可以继续前行了……

又走了一阵,澪来到和立花——桐生通路尽头一样造型的大门前。粗壮的门柱和紧闭的大门在吊着的两盏灯笼下显得森严非常,和村里所有的大门不同,门上钉着铁条,呈“十”字分布。此时被手电筒光一照,更是扎眼,门前还有个三级台阶,两侧的矮墙也有柿葺所罩(用3mm厚的木片错落、整齐地排列在一起,一般见于贵族宅邸或寺院),整个门口呈现“Ω”的形状,讲究的程度简直前所未见,又有着几分古代中国的味道。只是高贵之下透露出来的感觉,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般,华丽却并不亲切。

澪试着推了推门,还好,门没上锁。她不用再到处寻找那些恼人的线索了,为了找双子地藏钥匙差点死了好几回,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不过马上就能和姐姐重逢了,即使再苦再累再危险也值得了。

可谁知道门背后又有什么在等着她呢?还是谨慎一些好,于是澪悄悄地推开了一扇门板,准备闪身而入。她的预感是对的,因为庭院里,一个浑身是血的穿着和服的姑娘,正在等着她的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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